是个人罢了.(高三缘更)

【珅涛】狐狸眼

新人菜鸡

高中生青涩的恋爱

钓系坏批珅×被钓小狗涛

点进来看可爱小狗被迷的五迷三道

其他人是友情向

ooc预警






summary:






雨是一生过错,雨是悲欢离合。*









张涛以前从未关注过身边男生的长相。




但是。




在一个非常普通的清晨,张涛发现薛珅长了一双狐狸眼。




形状狭长,眼尾上挑,睫毛浓密,垂眼看人的时候几乎把人溺死在那琥珀色的瞳眸里。




比如现在,薛珅站在他课桌边给他讲题,他的思维却不可控的发散,目光从薛珅深绿色毛衣袖口半遮半掩的白皙手指移到宽大领口露出的锁骨,顺着颈部线条往上,滞留在那片琥珀色中。




“小涛?你听见我刚刚说什么了吗?”发现了张涛的不专心,薛珅微俯下身,敲了敲桌子。




“你真好看。”张涛脱口而出。




“……”狐狸眼眯起,薛珅笑着趴在他肩上,“谢谢夸奖?”




张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本就放空的思绪越发不受控制,距离太近,他甚至看见薛珅眼皮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薛珅真好看啊,不愧是年级第一。张涛如是想。但长得好看与年级第一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晃晃脑袋,想将注意力放回题目。




痣的主人眨了眨眼,于是那颗痣闪烁了一下似的,然后是少年刻意放柔的声线:“小涛也很可爱啊。”像一只小狗。




张涛挠挠头,模仿薛珅刚刚的回复:“谢谢夸奖?”虽然作为男生被说可爱有点怪怪的,但被好看的人夸奖还是值得高兴的。




“不用谢。我重新给你讲一遍这道题吧,这次要认真听哦。”




任谁路过,都会认为这是耐心的学神正在教导好学的同窗,但那俯身的动作,手指搭着肩,半长发蹭过坐着的少年侧脸,不知不觉中,薛珅的身形已经彻底遮挡住张涛,连一片衣角都没露出来。




毒蛇徘徊在猎物身旁,等待着,以堪称可怕的耐心等待着。




耐心的源头是更大的贪婪。




旁边的姜凡翻了一页杂志,面无表情:“6。”




“同桌你为何无故而言6。”张涛转过头,却只看见薛珅白皙的下巴,和耳垂上吊着的蛇形耳坠,银色耳坠微晃,薛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小涛。”




张涛摇摇头,耳尖却不可控制的变红,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对薛珅外貌的欣赏和关注。




不过……




靠得太近了。




近到可以听到身旁人的呼吸频率,可以蹭到微卷的半长发尾,薛珅俯下身拿笔写公式的时候,那条蛇形的耳坠贴着张涛左脸,冰凉的触感却使他的皮肤迅速升温,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他條地站起来,椅子在瓷砖上刮过,一道刺耳的声音引来尖子班同学的关注,他听见姜凡冷淡的声音“张涛,你怎么了?”




“太热了,我出去透透气。”张涛拉开后门,一边用手背贴着脸降温一边回答。




“……”




姜凡的目光从重新关闭的后门移到面前笑的人畜无害的薛珅身上。




“你对他做了什么?”毫不客气的语气。




“啊,做了什么呢。”薛珅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从张涛出门后便逐渐淡去,他摸着右耳的蛇形耳坠,面无表情。




“太心急了。”他冷静地评价起自己的行为。




—————————————————————————




放学回家的时候,忽然转阴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张涛叹口气,把书包顶在头上,准备冲刺回家。




毫无预兆地,一只手突然拽住他的后领,他被勒了一下,回头却看见薛珅笑眯眯的看着他:“啊,小涛,我带伞了哦。”




……




雨还在下。




伞下的两人都没说话。




张涛侧过头,没去看身旁那个人。他本来是话多的性格,可现在却反常的沉默,他想,也许薛珅察觉到了他的反常,所以才没挑起什么话题,耐心等待着他开口。




然而张涛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早上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他反应过激了,薛珅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他一整个早上都没听进去课,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雨丝被风吹得倾斜,几滴雨打在他脸上,让他清醒了一瞬。




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




“薛珅你家和我家在一个方向吗?”张涛主动找了个话头,内心却瞬间后悔,人家都提出一起回家了,不同路还能干嘛呢。




小狗表面上冷静,心里已经在疯狂骂自己是蠢货了。甚至还有土拨鼠嚎叫。




“在相反的方向哦。”




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这话张涛没法接。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张涛脑子里混乱一片,一会儿是薛珅的蛇形耳坠,一会儿是那双狐狸眼。他觉得该问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没说出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到张涛家楼下了,两人停下脚步,张涛快步走到屋檐下,像是难以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




雨点打在伞面上,啪嗒啪嗒的响。薛珅没有立刻走,伞遮挡了他肩膀以上的部位,但张涛莫名觉得,他正注视着他,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须臾,张涛斟酌着用词:“谢谢你送我回家啊。薛珅。”




“不用谢。”隔着雨声,薛珅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他抬起了伞面,一双狐狸眼微垂,就这样直视着屋檐下的张涛。




张涛愣了一下,他清楚的看见,薛珅左边的肩膀全部被雨打湿了,深绿毛衣浸出一种更深的色泽,像是阴暗中滋生的苔藓。与自己身上的干爽清朗形成鲜明对比。




那双狐狸眼也被雨水打湿了般,潮湿的,朦胧的,像是隐藏着一个世纪的秘密。




张涛的心跳声都快盖过雨声。他隐隐约约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可是这种感觉太陌生,分不清是喜悦还是痛苦,于是更多的是茫然和无措,心都快跳出胸腔,同时衍生出一种酸涨的疼。




“啊。”他呼吸急促,不管不顾地,近乎本能的发问,“为什么?”




“我喜欢你。”




问句与回答同时响起。




雨停了。




薛珅一直都是耐心又冷静的猎人,但是在那雨幕中看见张涛茫然无措的,像是下一秒会哭出来似的表情时。




他的冷静消失了一瞬。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全盘托出。




在这个还未成熟的时机,他有一万种可以绕过话题的回答,却耐不住心软的刹那。所有接下来的计划都被打乱,化为乌有。




赌桌上最游刃有余的赌徒首次没有把握便压上了所有筹码。




那些貌似不经意动作间透露的暗示,那些日日夜夜排遣的词句,那些精心刻意编造的谎言,那些深夜里难以入眠的少年心事,在这一瞬间全部被压上刑场。




在这一瞬间,薛珅几乎恨自己。




他本可以忍受失败,但那代价不能是小狗。不能是……张涛。他赌了一场豪赌,可他舍不得这个赌注。




没有雨幕的遮掩,那双狐狸眼中的秘密也尽数浮现。潮湿雨季里,少年的心事终于大白于天下。




张涛呆呆地站着,许久,他认真地回答:“我也喜欢你。”




那困扰了他一个上午,让他听不进课,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难题终于得解。




他想早恋了。




不愧是年级第一啊。这题都能解。




被薛珅抱住时,张涛如是想。




薛珅正笑着低头看他。




琥珀色的眼眸其实有种蛇类的无机质和冰冷,现在却是温暖的色泽,像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他抬头吻上那双狐狸眼。







END





*出自海子《我请求:雨》





  

【2022五太七夕24h/8:00】奔向日落

私设欧洲背景

少年神子悟×神秘巫师宰

年下

会有一些比较迷幻混乱的描写

极度ooc








summary:






我认为人类至高的荣冠,是美丽的临终。*







1.

嘈杂热闹的街市,角落里兜帽遮住整张脸的巫师,铁笼子里跳舞的黑鬼,抽着水烟的女人,皮肤被铅粉覆盖的男人,戴着黑色面纱的吉普赛女郎,骑士盔甲反射着阳光,卖马的商人捋着大胡子大声吹嘘,马被抽了鞭子发出嘶鸣……





小女孩踩着皮鞋哒哒奔向角落里的巫师,扔下五法郎银币。





那长斗篷下伸出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手心翻转一瞬,银币化作几只干瘪死去的蝴蝶。





小女孩凑近了,那死去的蝴蝶却振动双翅飞了起来,幽蓝色磷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微小的光,巫师兜帽阴影下苍白的唇勾起弧度:“小姐,这是生命。”





“价值五法郎的生命。”





“……”小女孩睁大了眼睛,“蝴蝶的生命值五法郎,一个人的生命值多少钱呢?”





巫师笑着轻声道,“五法郎。”





那语调如同流浪的诗人吟诵着古老诗歌为不知名的亡者祷告。






2.

篝火在夜色里燃烧,热情的舞女围着火焰舞蹈,红色的波西米亚裙摆在空中旋转,四周围观的人们大声喝着彩,人们舞蹈着,高声唱着快乐的小调。





“少爷跑到哪里去了?”一片嘈杂欢呼声中,隐约能听到几个压的极低的声音询问着。





穿着华贵服饰的少年蹲在巷子角落,企图不被仆从们找到。





“夜安。”一个声音蓦地从他身后的阴影中传来,打碎了一片寂静的夜色。





白发少年慢慢转过身,颇有礼貌的颔首回复道:“夜安。”





少年有一双苍穹般的蓝色眼眸,在夜色里仿佛一片闪烁着幽蓝光辉的荧光海,明亮的惊人,也漠然的惊人。





那双眼睛平静的倒映着角落折射着点点光斑的水晶球,巫师苍白细长的手指轻点在水晶球上方,原本透明的水晶被蓝色渲染,呈现出一片神秘寂静的幽蓝。





“您想看到命运吗?”





“想啊,但我没带钱。”





“……”那就拿你的眼睛来换吧。





“男的?”白发少年蹲在巫师身旁,撑着头问。





巫师把巷子墙上的砖抽出来,把水晶球塞进去,又将砖块塞回去,使巷子的墙重新恢复完好。





他看一眼蹲在地上的少年,理所当然道:“对啊,您看不起男巫吗?”





“没有,我从来没见过男巫师,遇到的所有女巫都被烧死了。”





所有的十字架都圣洁如教堂,除了刑场焦黑沾着鲜血和悲鸣的十字木桩。





“……”披着黑袍的巫师看了一眼少年衣领上银线勾勒的暗纹,轻笑:“您还真是,不会聊天呢。”





少年点点头,“我不需要和别人聊天。”





水晶球反射的光辉消失后,月光洒下来,映了一巷子月色,少年白衬衫雪白,映了满身皎洁月光。





“那么,不需要聊天的小鬼,你想跳舞吗?”那只苍白细瘦的手递向他,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姿态,他看到巫师袍下层层叠叠的绷带如同神秘怪异的诅咒。





这个人像一个轻佻的谜语。





远处海岸的篝火烧得热烈,人们在欢呼,女人扬起的裙摆被酒水浸湿,引着了火焰,却毫不在意的继续旋转,火焰在空中像是要灼烧天空。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白皙的手与那只苍白细长的手交叠。





“太宰,太宰治。”






3.

酒精,炊烟,贴近的人群,混乱的场面,香烟,吐息,苍白手指夹着的烟燃烧,人们毫无理由的大声欢呼、尖叫,月亮也被点燃,带着绯红的光辉。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世界。





“他们为什么欢呼?”人群太嘈杂,白发少年贴在巫师耳边大声地喊,太宰治侧首眨了眨鸢色的眼眸,漫不经心地回答:“不为什么。”





小少爷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用力咬了一口那蓬乱黑发掩映下的白皙耳垂。





血腥味同时被两人捕捉。少年舔了舔唇,觉得有点腥甜,血印浮现,像是他喜欢吃的草莓蛋糕。





黑发鸢眸的巫师吸了一口细长手指夹着的香烟,缓缓凑到少年耳边,淡蓝色烟雾缭绕,浅红的唇瓣开合:“不为什么,为了今夜。”





然后他欣赏着少年被烟雾呛咳到皱眉,挥舞夹烟的左手,大声喝彩,其他人也不明所以地跟着他一齐喝彩:





“Bravo!”





少年生平第一次尝到劣质香烟的滋味,带着水意的眼眸直直地看向罪魁祸首,火光映亮太宰治半张脸,另外一半陷在阴影里,鸢色的眸居高临下注视着他,冷淡又缱绻。





对视的瞬间,会想接吻吗。





这是巫术吗?





毫无预兆地,白发少年凑过去吻上邪恶巫师的唇。





只是为了今夜。






4.

他们混在狂欢的人群中对视、碰杯、喝彩,直到篝火的火星闪烁,人群散尽后的余温也渐渐消失,海岸刮起冰冷的海风,仿佛在驱逐这两位留下的狂人。





他们却坐在礁石上欣赏笼罩在夜色中的海,月光铺满海面,一片捞不起的波光粼粼。





周遭静得只有火焰燃烧噼啪作响的声音。





“那些被烧死的女巫和你有关系吗?”不需要聊天的白发少年出乎寻常的敏锐,捕捉到了谈起女巫被烧死时身旁的人瞬间的缄默。





“有吧。每个女巫我都邀请过她们殉情哦。”太宰治兴致缺缺地回答,两只手指交叉,将月亮框在中间。





从那些所谓寻找“少爷”的“仆从”刻意压低却刚好能让人听见的声音,他就知道这位白发少年并不是某位贵族的继承人,应该说,是贵族中的贵族,天之骄子中的天之骄子——教堂的神子——五条悟。





出生便万众瞩目的存在。





而这样与宗教息息相关的人之所以来到这个贫穷破败的街道,自然是因为那些被烧死的女巫都不约而同地隐瞒了一个人的存在——教给她们巫术的人。





而现在,他找到了。





“那么,神之子啊,您要把我烧死吗?”巫师垂着眼,颇有兴趣地问。





“……”海风微微吹拂着,缄默中月光更亮了。





过了一会儿,被称为神之子的白发少年——五条悟仰头望着月亮,轻声说出了惊世骇俗的狂言:“……啊,别担心,其实我根本不相信什么狗屁宗教。”





即使陈述着这样会让无数信徒为之愤怒悲伤甚至自戕的可怕事实,那双琉璃蓝的眼眸却依然瑰丽到带着神性。





他几乎愉悦地凑到巫师耳边悄声说:“不过他们都说我是神子,那我就随便当一下啦。”少年吐息温热,尾音拉长像是在撒娇,背后的寓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终于望够了月色一般,太宰治叹息一声,吟诵般的语调轻语着诗句,“庙宇坍塌了,神还是神。*”





“可是神明,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古井无波的鸢眸中没有情绪,近乎纯粹的寂寞。





“……如果神邀请你殉情呢?”





少年背对着月亮与大海,微微弯腰,白皙修长的手递向他,是一个邀请共舞的动作,逆着光的阴影清晰衬托出那张过于漂亮的脸和莹蓝的眼,以及眼中直观的热望。





没有人有资格与神子共舞。





太宰治还是头一回被邀请殉情,毕竟一直都是他在盛情邀请别人。





那双苍天之瞳纯粹地注视着他,盛满了他的影子,天空,大海,火焰,水晶球,幽蓝色翅膀的蝴蝶磷粉,价值五法郎的生命也被囊括其中。





我可不想和男人殉情啊。





太宰治轻叹一声,“神子大人,您为什么会邀请我殉情呢?”那些自诩虔诚的牧师听到的话,一定会拿圣经砸死我吧。





“唔……”五条悟眨了眨眼,道:“可能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吧。”





“……”





太宰治开始怀念自己那大大的兜帽——五条悟的目光直直落在他仰起的脸上,每个表情都无处遁形。在这种视线下,人也会被消解掉的吧。





少年人的眼神带着热度,热切的坦率的直白的滚烫的,把月光都沸腾成岩浆。





——在这双眼睛里死去,也是一种恩赐。





他将手放上去,接受了邀请。





于是太宰治亲眼望见那双瑰丽瞳眸中有了如同月亮的粼粼波光,明明没有温度却几乎将他烫伤。





然后他听见五条悟愉快的声线:“Bravo.”





他们紧牵着手奔向大海,踩碎了那一片倒映的月光,咸湿海水打湿了衣摆,海风吹过脸颊,他们在海里不知疲倦的奔跑。





直到月亮都落下。





周围黯淡了一瞬却又骤然明亮,朝阳的光辉洒金般细细碎碎落在海面,一片滚烫的金红色。远处的天仍是深蓝,这里的天空却被烧得赤红,像泼洒了用来熔铸太阳的岩浆。





日出了。





那光芒刺了太宰治一瞬,人类生理性的泪意上涌,在那一瞬间,虽然只有一瞬间,他清晰地,直观地感受到了活着的微弱气息——随即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人的生命脆弱到,依靠每天的日出来维持。





即使是短暂的昙花一现,也是他自从出生开始就在寻找的“活着”的感觉。





于是太宰治拉着五条悟的手,忽然原地掉头就跑,海风吹起他身上的巫师袍,如同一面舞动的旗帜,他扬声喊:“果然还是想和美丽的小姐殉情呢,今天的殉情计划就先取消吧。”





“哪位小姐会比我美?!”五条悟跟在后面大声质问,声音裹挟着晨光,“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去约会吧。”





背后是溺亡的深海和美得窒息的短暂日出,他们背对着海与朝阳,义无反顾地向日落的方向奔去——就像深夜里奔向月光下的海。





只要一直这样跑下去,就能一直牵着手吧。





——在这个湿闷潮热的夏季,蝴蝶,火焰,海风,月光,烟和酒,梦境一样的相遇,幻觉似的对视,说过的疯话,吻和心动。










END












*太宰治《灯笼》

*独木舟





上一棒:@陈sir(主要寒暑假更新) 

下一棒:@童言蜚语(卡文ing) 

【五太】祷告

伪校园pa

同年龄阶段

奇奇怪怪背景

意识流be

ooc





summary:







从出生起,神明便能听到每个人的祷告。








五条悟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闷热下午。周围的人都在奋笔疾书努力写着数学卷,他却撑着头望着窗外平平无奇色泽晦暗的灰色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呢。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这个连疑问都算不上的想法,再回神拿起笔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就答完了试卷。






后来五条悟听到有人叫他“太宰治”。堕罪的含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名字。冥冥之中预示着什么似的,五条悟站在窗边,低头看着两栋教学楼中间狭窄的地方,一群人正把他堵在墙角,拎着衬衫领口把他的头往墙上撞击,他没有反抗。一个女生上前给了他很响亮的一耳光,说:“太宰治你就是个懦夫。”






太宰治靠着墙,侧脸在夕阳的余晖里有种神迹般精雕细琢的美感。他好似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侧头避过刺眼的夕阳。余晖亲吻他苍白的脖颈。一滴血从弧度流畅的下巴滑下,落入衬衣领口。像一滴泪。






“对不起。”他如是说。






就是这个时候,他知道了他就是太宰治。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并不是很美好的含义。






可是教室里那么多扇窗户,他却偏偏靠了这一扇。窗外有天空,他却偏偏低了头。那么多的声音,他却偏偏听到了太宰治三个字。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相识。






后来太宰治靠着墙对他说,这就是命运。他侧头看过去,只看到太宰治过于苍白的皮肤和被绷带遮住的喉结,脖颈对于高中的男生来说有些纤细了。自己捏起来便刚刚好。






五条家家教很严却管不住五条悟,太宰治更加离谱,从来没人知道他的监护人是谁,每次都是医务室的医生出面调节他的问题。那个问题就是自杀。于是没人管的两个无聊男高中生总是逃课。他们到处跑,去所有人都没到达过的地方。






有的人说他们玩物丧志,五条悟问什么是玩物丧志,太宰治凑过来笑,说他的志向就是“玩物”,怎么也丧不了志的。那些人便都走了,消失在路过的人群中。人与人之间终究会走散。这句话也是太宰治说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独有的神情,仿佛向往仿佛厌弃似冷淡又似热诚。






太宰治总带着这种表情,五条悟这样想,就算把太宰治放在最嘈杂的人群之中,也会有一种奇怪的格格不入的割裂感,像座寂静的城池。其实更像太宰治总是注视着的晦暗天空,仿佛下一秒就会倾颓,亦或是消散。






五条悟想,他承认他对太宰治好奇。不为什么,就为他们都让人难以接近。所以互相接近也是在所难免。但五条悟天生万众瞩目,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好得甜甜蜜蜜。五条悟刚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愣了一下,一如玩物丧志。他完全了解这个词的意思,但他不能理解人们说一个词的时候带着的主观情感。他知道这个词有“甜”的意思,五条悟喜欢甜这个味觉,也喜欢和太宰治待在一起,只是无聊的坐在一起也行。






只有和太宰坐在一起,把注意力放在太宰身上,他才不会听到世人内心永无止境的欲/望。






五条悟从出生起就万众瞩目,八辈子福分才能修来的家世和那张极具距离感的脸,白发蓝瞳不像现实里的人。学校里有人偷偷讨论他,说他像教堂里的神子。这个比喻其实很贴切,教堂里的神子也是一身洁白。当然五条悟本人觉得贴切的原因是,他自出生便能听到每个人内心的愿望。






后来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把愿望改成欲/望比较贴切。人类都是这样。看起来品格高尚的人内心的下作念头污浊得像下水道。就比如现在,台上演讲的校长说要为每个学生谋划未来,心里高兴地喊着又能收钱了,家里的别墅才只有三套。






五条悟站在台下,忍不住笑出了声。太宰治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他在笑什么。






五条悟回答:“笑他家里只有三套别墅。”与此同时,太宰治轻声道:“只是为了几套别墅。”






原来太宰治也拥有和他一样的能力,能知道人内心欲/望的能力。






所以他们两个才对世界漠不关心。五条悟这样告诉太宰治的时候,太宰治摇摇头否认了。他右手撑着头,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冷淡的声音催生了雨水。






他说:“我们不一样哦,悟君。”






“你并没有对世人漠不关心。而世界的确对我漠不关心。”






晚自习很长的一段时间,五条悟都在想这句话的含义。可惜他还没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他能听见太宰治的欲/望,和太宰治相处的时候,那声音微弱却震耳欲聋,弱化了周围那些人丑陋的欲/望。






五条悟知道,太宰治有两个欲/望。






他们只有彼此,于是他们理所当然地相爱。在一个夏季特有的暴雨天。天空阴沉得像是将要倾覆一地。他们跑到了无人经过的废旧火车站,沿着轨道一直无意义地走,暴雨突如其来倾盆而下。






大雨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太宰治一直走在前面,此刻却转过身大声问五条悟还要继续走吗。五条悟看着他,点点头。然后两人便顶着雨艰难前行,太宰治说他们像电影里私奔的情侣,戏剧的雨下个不停。走不动了。两个人就躺在铁轨上继续淋雨。






雨太大了。五条悟那双琉璃蓝的瞳眸像是被水洗过的苍穹,神性的瑰丽一览无余。苍穹自他眼里晴朗。对视的瞬间,五条悟清晰地听到了太宰治心里一闪而过的声音。






接个吻吧。那个欲/望这样说。






于是他们接吻。在铁轨上,在大雨中,在荒原,在只有两个人的寂静星球。火车鸣笛声响起,他们像没听见。情窦初开的少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初恋从这里开始,在这里终止。太宰治原本想和五条悟一起殉情,所以带他走到了这条并没有废弃的铁轨。可是死到临头多巴胺分泌过多,不合时宜的吻冲昏头脑。他把五条悟推开了。






血溅在五条悟瓷白的脸上,又被大雨冲刷而去。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记不得太宰治死的样子。但的确是死了。理由是从那以后,他听了无数个欲/望,却再也没有像太宰治那样微弱又震耳欲聋的。他也再没遇到过太宰治这样的人。人与人之间终究会走散。这是太宰治教给他的。






在名为世界的贫瘠荒原上,草木乱石杂草丛生,五条悟沿着路一直走,只看见过太宰治这一朵花。






后来他告诉夏油杰,其实太宰治并不能听到人内心的欲/望。太宰他,只是太聪明了。五条悟撑着头看着窗外的天空。过于聪明狡猾的人类,伪装成神的朋友,多走了一段对自己而言布满荆棘的路。






那条路叫爱与被爱。






五条悟很少想起他。在撑着头看天的时候,在走过学校每个角落的时候,在数学考试的时候。他只是,再也没有坐过火车。他偶尔会想起和太宰治仅有的几次对话,想起那句“你并没有对世人漠不关心”。他承认太宰治是对的。他的确是神,不理解世人却要拯救世人的神。但他只救想要被救的人。






五条悟想对太宰说,世界并没有对你漠不关心。那个给了太宰治一耳光的少女在葬礼上哭得最凶。他听见少女内心说希望太宰治活过来。医务室的医生没来葬礼,但辞职了。五条悟数了数,这个世上与太宰治有关的,居然只有三个人。就和太宰治没有监护人一样离谱。






五条悟喜欢在平平无奇色泽晦暗的天空下去太宰治的墓。但是神的一生太忙,总在聆听世人的欲望,总在拯救总在审判。原本只是喜爱的甜品渐渐吃成了习惯。大脑处理听到的信息运转过度宕机的时候,一片空白中能幻听到太宰治的声音。






准确来说,是太宰治欲望的声音。微弱又震耳欲聋。五条悟一直都知道,太宰治有两个欲望。






微弱的那个欲望说好想死。震耳欲聋的那个说——








“我好爱这个世界。”








“好想美丽的活下去。”*










END





*出自《女生徒》

【五太】养猫

乱七八糟的东西

无异能无咒术背景

落难小少爷悟×自力更生宰

小男孩贴贴

ooc







summary:







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女人尖利刺耳的叫声和男人的怒吼从屋子里传来,幼小的男孩站在门口,安静乖巧得近乎有些诡异了。男孩身形瘦弱,看起来约莫七八岁左右,不知道实际年龄会不会更大一点。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手却在破旧铁门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森欧外出诊路过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你受伤了吗?”蹲在男孩身前的台阶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眼下青黑一片,看起来有些怪异,语气倒是柔和成了小孩们容易接受的那种调子。





男孩抬头,道:“……599、600……没有。”如此说着,手指下的敲击也停止了。森欧外笑容弧度没有改变,问:“请问一下,我可以知道这两个数字的含义吗?”





男孩抬头,古井无波的鸢眸平静地对上暗红色瞳眸,道:“不可以。”





“啊?为什么呢?”森欧外睁大眼睛,露出一幅吃惊的表情,眼里却没有惊讶的神色。与此同时,令人作呕的吵闹声已经停止了。





男孩细嫩的手指离开了门,露出了一直被遮掩在手下的,被纸巾堵住的锁孔,他轻飘飘地说:“因为医生没有抽烟。*”一边说着,一边轻快地跃下台阶向贫民街上走去。





森欧外没有阻拦他。





屋内屋外安静得可怕,一身白大褂的男人模仿着男孩刚刚的动作靠在门边,从门缝中闻到了意料之中的刺鼻浓烈的煤气味。





“啊呀,现在的小孩这么厉害吗。”森欧外笑着感叹道,没有时间再开门探查里面的情况,把手揣进衣兜踱步离开了。





—————————————————————————





雨,倾盆大雨。





贫民街破败的景象在雨里愈发灰暗,像一幅中世纪灰色调的街景。男孩行走在街上,身影几乎被雨幕吞没。





他身上除了一套衣服和几张从那个房子里拿出来的钞票,什么也没有。再加上满身的绷带怪异无比,一时也没有人上来找晦气。





男孩在雨中安静地行走,他讨厌雨。雨点打在身上的刺痛感使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还活着这一事实。然后继续做着这个腐朽的氧化世界的梦境。继续无事可做。





要是能死在这场大雨中,罪孽满身的人也会感动得涕泗横流吧。这样想着无所谓的事情,男孩停在一道小巷的巷口——他听到了一道模糊的呼吸声。四周安静极了。





一辆车打着刺眼的车灯驶过——巷子内部被映亮了一瞬又迅速被吞没进黑暗。在那一瞬间,男孩看见一抹极亮极鲜艳的蓝色,像是坠落深渊的蓝色火焰。





那是一双纯粹的、不带情感的蓝色眼眸。





那双眼睛的主人绷紧了神经正盯着他,像一只警惕的猫。男孩想。要养一只猫吗,在这个世道养猫不便宜,但拥有那双眼睛的猫不应该流浪吧。





毫无预兆地,男孩走进了小巷。





五六岁左右的白发男孩缩在墙角,浑身都被雨浸湿,蓝色琉璃瞳对上鸢色眼眸,黑发和白发,破旧和名贵,落魄和显赫,万众瞩目和跌入尘埃。





在这场大雨中,他们都狼狈得如出一辙,于是这些便失去了意义。





他们是云泥之别,他们没有差别。





“你要做什么。”白发男孩没有动作,落雪般的眼睫眨动一下,一滴血顺着长睫滴落,在泥水里溅起一朵血花。





黑发鸢眸的男孩答非所问:“刚刚开过去的车是正在找你的仇家。你受伤了不能行动,一直待在这里,很快就会死掉了。”那语气平淡得仿佛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虽然死亡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但在死前失血过多就不太好看了。”他接着补充道,“怎么样,要跟我走吗?”





“或者说,我现在就给你解脱。”





除了雨声,世界寂静。





对峙般长久的沉默。出生优渥的白发男孩分辨出那张被绷带遮掩了一半的脸上没有同情、怜悯,而是一种暗淡寂寥的神情。





“……为什么?”那双蓝色猫瞳傲慢的没有丝毫感情,此时却染上鲜艳的色彩。





“……”黑发鸢眸的男孩一边把五岁孩童背在背上,一边漫不经心道,“大概是因为,我想养只猫吧。”





“……啊?!你这个混蛋。我不是猫!”尚还稚嫩的童音即使骂人也没有半点威慑力,像炸毛的奶猫。





“什么混蛋啊,要对主人有礼貌知道吗?我叫太宰治,叫一声太宰大人来听听。”男孩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说着气人的话。





“混蛋!”这下是彻底炸毛了。





浑身绷带的男孩不过九岁,又身形瘦弱,在雨里一步步走得有些沉重,白发男孩也不闹腾了,把头埋在缠着绷带的颈侧,听着太宰治轻浅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我叫五条悟。”





在哗哗啦啦的滂沱大雨里,两个孩童紧贴的身体是彼此唯一的热源。雨幕隔绝了周围的一切,世界上仿佛只剩他们两个人。





太宰治直视着前方,轻声道:“我知道了。”





五条悟安静地趴在太宰治背上,直到太宰治背着他到了一个桥洞下面。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从没想过这个地方还能住人,但也没说什么,缩在太宰治递给他的小毯子上就准备睡觉了。





他第一次知道,桥洞下面还挺暖和的。太宰治并不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但胜在脑子灵活,地上有旧电磁炉和热水壶*,那电线竟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五条悟忍不住看了一眼这座桥旁边的高压电箱。





太宰治又出去了一趟,买了酒精、消毒棉签和一些消炎药,想了想,他又买了鱼罐头和干毛巾。最后付了钱把袋子拎在手里,在表面放了一层塑料泡沫,以防雨水落进去。他估算了一下这些钱还能养几天猫,脑子里闪过了几百个赚钱的想法。





回到桥洞下的时候,五条悟已经睡着了。太宰治随意地伸手摸了一下,没有发烧。他把五条悟晃醒,在那双蓝色猫瞳懵懵地看过来前扒掉了那件丝质衬衫。





小孩子皮肤细嫩,背上一片摔出来的淤青,肋骨下方几道皮肉翻卷的刀口。





五条悟还没回神,太宰治就拿着棉签蘸着酒精开始了,刺痛感传来神智逐渐清醒,他吸一口气,“这么痛。”





“别动。”太宰治脸上的绷带散开了,露出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他低头仔细查看着伤口,逐一在心里剔除不能造成这种伤口的刀具,最后确定了一种军刀,对五条悟的身世重新估测了一下。





五条悟也在观察太宰治,觉得太宰治还是不缠绷带比较好看。





老实说,太宰治的手法真的很差,手腕上的绷带还时不时擦过伤口,比家里那些侍女要生疏多了。不过太宰治才九岁,那些侍女都十八岁了,等太宰治长大以后,应该也会变得很厉害的。但太宰治现在几岁了呢。





五条悟这样想着,便直接问出了口,“太宰,你现在几岁了?”





“九岁半。”黑发鸢眸的男孩回答,手指熟练地打了个蝴蝶结。绷带挂在头上晃晃悠悠的,五条悟忍不住伸手把那绷带扯下来了。





太宰治仿佛看到了一只白毛猫猫正在与毛线球殊死搏斗。





处理完伤口之后,两个小孩都累了,共同吃完一罐鱼罐头后,裹着一条毯子准备睡觉。五条悟趴在麻布枕头上,侧过脸问:“太宰有在上学吗?”





太宰治一边把被子从纸盒里拿出来铺好,一边回答:“过两天应该会去。”说着他看向五条悟,“五条君想上学吗?”





“我不知道,以前都是在家里上课。”五条悟鼓着脸,语气冷淡,似乎挺讨厌读书的样子。





但那双莹蓝猫瞳望着太宰治,已经期待到闪闪发光了呢。





太宰治点燃一根蜡烛,缩进被窝里,轻声说:“我们会在同一所学校上学的。”依然是那种,陈述事实般的理所当然的语气。





“……”年仅五岁的男孩眨了眨落雪般的睫毛,眼里是跃动的火光,他小声说:“晚安”。





“晚安。”





雨声淹没了一切,车辆与行人在大雨里匆忙路过又匆忙错过。桥上的世界与桥下的他们无关。城市也在雨中沉睡。





身边只有雨声和五条悟的呼吸声,黑暗中,太宰治眨眨眼,轻声道:“织田作,就像你说的那样。养猫确实挺好的。”





记忆里的红发男人温和的笑着,“为什么会对太宰这么好……嗯,大概是因为太宰很像一只猫吧。养猫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黑发鸢眸的男孩满手的鲜血,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破败教堂中格外冷静,“……织田作,我要失去你了吗?”





“这不是失去……太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吃好吃的食物,玩好玩的游戏……都可以。”





红发男人倒在血污中,依然温和的笑着,“毕竟,太宰也只是个孩子呢。”





而在一个月前,太宰治终于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离开了那个腐烂的家庭;在他生日这天,他又养了一只想养的小猫。





温暖的烛光下,五条悟因为伤口只能勉强侧着睡,一只紧紧攥着太宰治的衣角。太宰治为了自己唯一的衣物着想,伸出食指轻轻塞进五条悟的手里。





果不其然的被握住了手指。





感受着手上新鲜的温暖触感,太宰治也睡着了。





这场大雨下了一整夜。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的人。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





但至少此时此刻,雨下给桥上的行人,也下给桥下的两个孩子。












END









*《小情歌》歌词

*如果森抽烟的话,一开门就会爆炸

*出自《骆驼祥子》





第一次写小男孩贴贴,如果有时间的话会写他们一起去上学的部分。









【五太】可恶,然而!

年龄差五岁

十八岁悟×二十三岁宰

极度ooc预警

喊哥哥预警!!!(脑抽了)

私设日本仍然是二十岁成年

如有雷同,是我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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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可恶,然而!





作为一名二十三岁成熟靠谱男性,太宰治很不想纵容自家小五岁的恋人,可是,他太可爱了也没办法吧。





热恋期的十八岁未成年人,走在路上要抱着搂着,不抱的话就要十指相扣的牵手,不牵手就会卖萌打滚甚至走不动路,喝奶茶也要同一个吸管,不然就会生闷气一直到回家都不说话理人。





回家后呢,生闷气的未成年就会把坏心的成年人摁在门板上亲……





总之,太宰治认为是时候和五条悟好好聊聊了。





“所以,这就是你什么都没说跑出来找我们喝酒的原因?”lupin酒吧吧台前,红发男人认真的问出了一针见血的问题。





“我也想说啊,织田作,可是他一眨着那双眼睛我就说不出来了。”太宰治伸手将酒杯里的冰球戳下去,百无聊赖的回答。





作为一个未婚便已收养五个孩童的单身男性,织田作之助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他还是认真想了想对策,“不然,就不看他的眼睛说出来?”





“好耶。可以挖下来珍藏。”





“……你们两个人是认真的吗。”旁边戴着圆框眼镜的青年一脸黑线,时常因为自己是个正常人而感到格格不入。





“安吾也出点主意啊。”





“……问题是出在太宰认为五条君太幼稚了,但是想说明问题却又开不了口对吧?”坂口安吾推推眼镜,仿佛在严肃的解决工作事件一样分析道。





“对啊对啊。他根本不听嘛。”黑发鸢眸的青年点了点头,形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恶!太幼稚了吧。然而,说了也没用。”





三人就这个问题喝到凌晨两点。





直到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坂口安吾才突然发现一个事情:我们为什么要像女子高中生一样讨论友人的恋爱啊!!!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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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开门的时候看到客厅的灯没关,心里就知道要面对什么了。





唉——





“我还以为治不打算回家了呢。”十八岁的少年穿着绿色恐龙睡衣,盘坐在柔软沙发上,抱着一个草莓形状的靠枕,下半张脸埋在里面,一双形状肖猫的蓝眸直直地望过来。





“……悟。”唉,我好难。太宰治抬起双手,在五条悟面前转了一圈,以示自己没有受伤,一圈刚好转完,五条悟就扑了上来,恐龙睡衣的尾巴软软的拖在地上。





然后太宰治就收获了一只绿色恐龙挂件。





成熟稳重的大人决定不跟未成年的小鬼计较,拖着挂件去洗漱,然而刚洗漱完就被以刚刚有酒味不想亲现在要亲回来的理由压在洗漱台上亲了个实实在在。





“……不要了。”微弱的抵抗声也被淹没在少年人带着热度的喘/息中。





太宰治喘不过气了,伸手抵住向前试图继续索吻的五条悟的脸,本来就喝的有点昏的头更晕了。





“治不喜欢吗?”少年人的眼神直接,说话吐息间的热气洒在太宰治体温较低的手指上近乎滚烫。





“……不喜欢,”就趁现在说清楚吧,冷酷的大人这样想着,冷淡道:“悟君太幼稚了哦。”





五条悟垂眼,落雪般的眼睫掩去了眼中的情绪,“这样吗……”一边这样说着,揽着太宰治腰的手也微微放开了。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五条悟却忽然攥住他手腕,下一秒,掌心一阵温热。





——那双神性又瑰丽的莹蓝六眼紧盯着他,浅红色的舌尖探出,缓慢地、轻轻地舔了他的掌心一下。





然后又顺着舔/舐一下缠着绷带的细瘦手腕,凑在他耳边低语:“不喜欢又怎么样,治只能有我一个选择。”





“其他的人,杀干净就好了。”十八岁的未成年人随意地说着,极具距离感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神色。





炽热细密的吻印在额头,紧接着是鼻梁,面颊,下巴,喉结……太宰治的气息乱了一瞬。





一阵失重感袭来——他被抱起来,坐在了洗漱台上。这个高度正好适合,少年侧头吻他脖颈。





太宰治伸手推他,却被吻在锁骨中间——昏沉的大脑仍然在理智的思考怎么阻止事态恶化发展下去。





可五条悟已经停不下来了,明明之前动作那么出格,却红着那张漂亮的脸凑在太宰治泛起水光的眼前撒着娇询问可不可以。





“可以吗?治,”吐息灼热的烫在耳根和侧颈,他垂首一边亲一边近乎胡言乱语,“太宰,”琉璃蓝的眸子浸润得快要滴水,像是纯度极高的蓝宝石,“哥哥……”





“……”





少年人的情感最真挚,心里像点了一团燃烧的暗火,吐息都带着热气。





那火焰被热气浇在酒精麻痹的大脑上,几乎点燃他苍白冰凉的身体,无处遁形。





该怎么拒绝?





他垂眸注视着那双想过挖下来收藏的眼睛,纯粹又直接的欲/望在莹蓝六眼中流淌,一瞬间失去了将这双眼剜下来的欲/望。





……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为什么要拒绝。





太宰治伸出两只手捧住五条悟下颔,指尖抵在耳根处,他俯身,一个轻轻的、近乎怜爱的吻如蝴蝶落在额头。





“可以。”他恩准。





洗漱台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绷带散落一地,镜子也蒙了一层雾气,一只苍白细长的手撑在镜子上,又被一只白皙的手完全覆盖住,十指相扣的拉回去。





快/感不断累积,喘/息声在浴室回荡,恍惚间太宰治甚至看见了黄泉比良坂。





过了不知道多久,地点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





半夜淅淅沥沥的下了阵雨,太宰治生理性的泪却一夜没停,直到后面他哑着声音说不要了,刚开/荤的十八岁高中生也没停下。





五条悟:我只是个羞涩的纯情dk罢了。





第二天太宰治请假在家“养病”,五条悟神清气爽的把人亲了个够就穿着高专制服去学校了,在夏油杰询问他情况如何时,把墨镜架在额头上的白毛猫猫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撑着脸生气道:“居然真让硝子说对了,治就是觉得我太幼稚了。”





“可恶!我哪里幼稚了?!”





炸完毛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侧过头去,鼓着脸红着耳尖补充了一句。






“然而,还是想亲他。”*







end









*来自《灵魂缓刑》

第一次写这种,浅试一下能不能入眼

彩蛋是悟和硝子的一段对话

【五太】夏日祭

日本古代背景

十三岁大家族少爷悟×十八岁少年伴读宰

私设长发五条悟

有年龄差

无剧情

ooc预警




上一篇→【五太】少爷 

 




狐狸化作公子身,灯夜乐游春。*







summary:





    雨点落在冰凉的池水中激起圈圈涟漪,残荷或圆或缺的叶片铺满了池水表面,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叶片上,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




    太宰治撑了一把伞,站在池水边沿,侧着头注视着那一潭荷叶遮盖的寂寂池水,鸢色眸子倒映着雨景。




    那是一种,近乎寂寞的纯粹。




    须臾,他抬了抬伞,正看见穿着狩衣的白发孩童从神社里出来,便转着伞踏着木屐,沿着青石阶拾级而上。




    少年俯视着玄色伞面上绘制的晚樱图案,眼见那樱花慢慢地近在眼前——




    “少爷。”太宰治看了一眼孩童未曾褶皱、干净雪白的衣摆,便知道这位少爷依然没有跪拜神明。




    “治!”十三岁的小少爷扑到他身上,高高束起的长发从肩上滑落,贴在太宰治缠满绷带的脖颈上,像是一捧新雪。




    坠角金铃叮叮当当,袖边银线闪着波光。




    鸢眸微垂,端详着那张漂亮的脸,距离太近了,连根根分明的白色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以及那双形状肖猫的眼睛和苍穹般的颜色。




    太宰治看了一眼少年的衣摆之下——一双绣着浅紫色桐花的浅踏,不能在雨中行走。




    “……”他的叹息声落入悱恻又寒凉的雨声,几不可闻。




    小少爷趴在他背上,一只手握着伞柄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肩膀,侧颈处的吐息温热,“治,我们今天晚上去参加夏日祭好吗?”




    细雨下得缠绵,沾湿了两人重叠的袖摆,孩童的白发被寒气沾湿,冰凉地落在他侧颈,太宰治没说好与不好,他看着伞柄上摇曳的白色流苏,轻声道:“回去吧。”




    神坛上供奉的神子也被神台所束缚,五条家不允许五条悟在没有去神社跪拜的时间离开五条家半步。




    脾气日益见长的小少爷发泄似的在他侧颈上咬了一口。




   “不能咬人,悟君。”淡淡的声线里是太宰治特有的祈使语气,像是主人在管教不听话的家猫。




    ……




    背上的小少爷不动了。





    ……





    回到了五条家传统又古老的宅邸。




    雨声淹没了蝉鸣,惊鹿清脆的声音像是曾经的国文课老师正用木质戒尺敲桌警告——




    “既不敢教训金贵的大少爷,又不满自己的才华无人问津。”当时的太宰治这样评价道。




    八岁的孩童趴在几案边,神性又明澈的蓝眸在烛光下似是剔透的玻璃,等待着染上什么其他色泽。




   “治,什么是无人问津啊?”稚嫩的声音这样纯粹地询问着。




    “……”无人在意或过于在意。




    人类不在意淤泥里的妖魔,也不关心神台上的神明,神鬼这两个迥异又和谐的字总是被同时提起,也都被忌惮恐惧。这就是人类。




    供奉着神却又剥削着神的人类。




    而那引出了这个问题的罪魁祸首却没回答,只是轻声道,“睡吧。”





    ……烛灯熄灭了。





    夜色深处仿佛有一声叹息。

    那是一种,如同溺水般窒息的温柔。





     ……




    “治,狐狸真的会变成人吗?”雨声渐歇,这句话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正在喝梅子酒的黑发少年撑着脸注视着栅栏窗外的花树,听到这句话后转过头凝视着跪坐在棋盘前的少年。




    “会的。”那双鸢眸穿过室内昏暗对上了白发少年烛光下剔透的六眼。




    有一瞬间,什么扭曲的东西仿佛要刺破皮囊般从那具缠满绷带的躯体里面倾泻出来,淹没每一双窥探的眼睛。




    可那双苍穹之瞳不为所动的看着他,像在看烟火,秋池,灯笼,盛放又凋谢的晚樱。




    五条悟从榻榻米上站起身,金铃铛叮叮作响中走过来拉住太宰治的衣袖边缘,一如五年前八岁的孩童那般。




    “该去祠堂了。”




    少爷干净的浅踏踩上长廊木板地面,侧后方是微微垂首的伴读,两人一前一后行过空无一人的长廊,雨幕遮盖了庭院中的枯寂。




    祠堂木门阻隔了门外的雨声。




    淡紫,深紫,浅蓝,墨蓝……如同浮世绘中怪诞荒唐的场景,浓墨重彩的鱼悬在空中在那举世无双的六眼里游动——这就是,神子眼中的世间。




    一门之隔,黑发少年微微侧首,从跪在地上的人抬起的手中接过一个黑匣子。




    那人膝行上前,伏在太宰治浅灰色垂在地面的衣角前。




    神性的悯然自那双鸢眸中高高垂下,云端的神明终于直视地面上追逐得双腿浴血的卑微蝼蚁。




    “乖孩子。”奖励般地,神明的轻语被淹没在雨声里,于是无人知晓这场秘密的交易。




    深渊般的鸢眸却望着那池深不见底的池水,没有丝毫感情。




    ……




    五条悟推开门时,雨已经停了,夜幕初初降临,黄昏橘色的光影映在那张天赐的漂亮脸上,琉璃蓝眸被映得透明。




    太宰治抬手遮挡夕阳的余晖,侧身靠在假山池边,嘴角轻轻弯着一个弧度,鸢眸中正在酝酿着什么。




    “悟君,想捞金鱼吗?”放轻的声音也在酝酿什么,暮色中带着朦胧意味。




    也许是在酝酿——一场夏日祭出逃计划?




    神子那双被夕阳映得几近透明的六眼睁大了——




    怎么可能拒绝?




    怎么有能力拒绝。




    养尊处优的少爷不顾青石板上的潮湿,冲过去跳进黑发伴读怀中,双腿夹着那有些纤细的腰,手搂着缠着绷带的脖颈,铃铛叮叮当当响着光影变幻的节奏。




    有风吹过,树影摇动中光影交错。




    他现在不想去管正在坠落的太阳,不想去管世间除不尽的咒灵,不想去管身后门内的先祖牌位和五条家千年光耀的门匾。




    他只想,只想。




    十三岁的少年很轻,挂在身上也没有多少重量,太宰治低头看他,极淡极凉的一点桐花香袭来,五条悟吻在他侧脸。




    总是平静如秋池的鸢眸荡起了一点点涟漪,“悟君,注意你的分寸。”




    “想。”少年的喜悦太直接,一颗心脏装不完,便从嘴唇里,眼睛里溢出。




    他想和太宰治一起去捞池水中的金鱼,想和太宰治一起看盛夏夜晚的烟火,想一起去神社向一个并不信仰的神明祈愿。




    想到近乎疯魔。




    五条悟把脸埋在太宰治颈窝,没有表情的脸显出遥远的距离感,那双被视作神迹的琉璃蓝眸在阴影处沉淀,显得不似神明而似妖魔。




    躲在假山后的人屏住呼吸,被那双眼睛中蓝色火焰烫了一下,然后那人便看见,在日落最后一丝余晖里,高高在上的神子伸出舌尖品尝猎物般地舔舐了那截绑着绷带的侧颈一下。




    毛骨悚然。




     ……


 


    朱雀大街——




    提着金鱼囊跑来跑去的孩童嬉笑着穿过热闹的集市,穿着红色和服拿着细长烟枪的女人徐徐吐出一口烟,挂满妖怪面具的推车被红灯笼映得更加妖异,披着黑袍的吉普赛女巫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透明水晶球……




    五条悟环顾四周,没有人在意他那与常人不同的白发,只有周围各种颜色和样式的和服浴衣穿梭而过。




    神坛上的神子第一次被淹没在人群中,奇怪的是五条悟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一只手上捏着刚买的苹果糖,另一只手仍抓着身边人的浅蓝色浴衣的衣角。




    没有情绪的鸢眸微微垂下,看了一眼那双琉璃蓝眸中剔透的新奇,太宰治轻声道,“去捞金鱼吧,悟君。”




    然后便退后一步,以缄默的、等待的姿态立在那棵系满红绳祈愿的古树下——灯笼的光所照不见的地方,只留一个模糊的剪影。




    ——这个场景,仿佛已见过千万次。




    仿佛在无数个时间,无数个场景中永远这样等待着,说过无数次的“去吧”,亘古不变的还有那双冷淡眼眸中缄默的温柔。




    永远看着他。仅仅只是,看着。




    五条悟独自被笼罩在灯笼柔和的暖光中,突然不想捞金鱼了。




    他理所当然的回到树下阴影处,咬了一口苹果糖含糊不清道:“治,我们去买面具吧。”




    卖面具的老婆婆眼神不好,非说这位少爷以前来过,所以给太宰治一个红纹狐狸面具后又给了五条悟一个蓝纹的。




    两个人戴着面具走上神社长阶时,忽然响起了人们的欢闹声,他们站在石阶上回头,璀璨的烟花在夜空中升起、炸开——




    升起——




    炸开。




    人群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仰望着夜空,轻声祈祷着只有神明才能听见的祈愿。




    “治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哦。”




    “真希望消散时,能和烟花一样美丽啊。”




    两人同时开口。




    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那双深渊般的鸢眸睁大了——在那一瞬间,尽管只有极其短暂的一瞬间,他错觉自己是能感受到“爱”的。




    一如烟花短暂绽放的爱。




    ……




    伴随着最后一声烟花的声响,带有遗憾和期盼的夏日祭结束了。




    ……




    神社灯火通明,似是一直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迂回长廊走到尽头,两侧桐花被映得雪白,少年雪白的和服也被映的如梦似幻。




    进入内室前,戴着蓝纹狐狸面具的白发少年侧头望过来——




    被遗弃的过去。




    缀满白花的桐花树下,头发雪白的孩童穿着一身白色的和服,像是被雪覆盖的神明。




    小小的神明侧头望过来,苍穹般的蓝眸里映着一只浑身是伤的鸢眼狐狸。





    隔过一整个世纪的光阴与变迁,他们终于遇见对方。







    命运也叹息。












*出自与谢芜村

会有后续

剧情混乱没关系,后续会补充











【五太】仲夏夜

日本古代背景

八岁大家族少爷悟×十三岁少年伴读宰

私设长发五条悟

有年龄差

无剧情

ooc预警






    你在孤独、悲伤的日子,请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吧。 *            

                                                                  


    


summary:





    盛夏时节,潺潺流水声中,添水装满了水后“当——”的一声打在青石上,蝉鸣声也被遮掩。




    表情冷淡的侍女引着身着鼠灰色条纹细麻和服的少年走过长廊,阳光透过雕花檐边洒在两人和服衣角,木屐踏在木板上的“哒哒”声穿过隔扇,清晰落入正在与自己对弈的孩童耳中。




    “少爷,这是今天新来的伴读。”侍女跪坐在玄关处,露在袖边的指尖相对,微微弯腰,那少年却没有跟着行跪礼,只是鞠了一躬,姿态颇为随意,侍女这才介绍少年的身份,“津岛大人的庶子,津岛修治。”



    “……”



    孩童没有开口。



    侍女退下了,茶室里只剩下少年与那下棋的孩童,但仍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监视着他们,带着杀意或掂量,落子声清脆悦耳,孩童仿佛没看见这少年一般自顾自地与自己对弈。



    少年向前一步,一瞬间背后的视线都密集了几倍,他捏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孩童的黑子还没落下,却发现胜负已定。



    从他进门开始便垂着双眼的孩童终于抬眼,琉璃蓝的眸子对上一片温柔的鸢色,像是被干枯落叶掩藏的秋池,白色长睫半遮着琉璃蓝的眸子,光映进那双蓝眸中,明明暗暗折射出一整个浩瀚的宇宙。



    那双眼缺乏人类的情感,简直就像是、神。



    ……应该在头后面加上光晕吗?想到西方画里上帝头顶的光,黑发鸢眼的少年笑了一下,那秋池般深不见底的眼眸也漾出了一圈圈涟漪,他道,“少爷,该去祠堂了。”



    穿着蜻蜓纹和服的孩童站起身,白发垂在腰间,少年弯腰为他抚平了衣角的褶皱,稚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六眼“看不见”这个人。



    孩童低垂眼眸,俯视着半蹲的少年,少年抬头——阳光洒金般落入那双鸢眸,深不见底的秋池也被点缀得波光粼粼。




    “我叫太宰,太宰治。”




    “……”




    ——盛夏的风携裹着蝉鸣穿过窗棂,桌上的白色宣纸翻起,少年与孩童的衣角纠缠在一起,像是一场盛大的重逢。




    太宰治整理好了孩童身上繁琐的服饰,扇袋也贴心地别在腰带边,他起身退后一步立在孩童身后半米远的地方,跟着幼小的孩童走出茶室。



    所谓伴读,不过是名字好听一点的仆从罢了。



    太宰治站在祠堂外,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名仆从——掩在宽袖下的指尖摩挲着袖珍小扇的象牙扇柄,随手将其丢到了假山池水边。



    小少爷在祠堂跪到了天黑。



    五条家腐朽古板的礼仪仿佛一个早已不教书的老儒生,只能打自己最幼小听话的孙子手板,再说些家族荣誉之类无聊的托词而已。



    孩童从蒲团上直起身来,没有情绪的蓝眸漠视着高台上置放着的先祖牌位,金漆绘制的家徽缠绕在“ごじょう*上面,姓氏如此的尊贵,主人的名字也微不足道了。



    他会是不同的吗。



    出生便举世瞩目,天之骄子中的天之骄子,有人为了杀死他而死,有人为了保护他而死。神坛上的神子,咒术界的未来,家族兴衰的希望,沉重辉煌的牌匾被鲜血浸染成锈红。



    那双神赐的六眼中却倒映出世人腐朽的欲望。



    孩童抬手调整好了羽织纽的位置,垂下手时手指勾到了一截带子,低头看过去,扇袋旁边被新来的伴读挂了一个白色纱袋。



    “……”



    ——还有半个时辰才能离开祠堂,孩童百无聊赖地解开了绳结——五颜六色的金平糖像一颗颗星星般躺在白纱袋里。



    去神社时,他看见过其他小孩吃过。



    白发蓝眼的孩童踏进神社时那些衣着华贵的大人们都带着笑容夸赞他,称他为“神子”,没有尽头的奉承令人烦躁。当他一个人来到神社背面时,正聚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们却喊他“怪物”。



    越是懵懂无知,恶意便越是纯粹。




    怪物。




    孩童第一次吃到的糖是五条家分家一个总是送他玩具的老人给的,老人慈祥地笑着,弯下腰递给他一颗包裹着蓝色糖纸的水果糖,很漂亮,只可惜毒药味道太重了,他又痛得厉害,糖吃进嘴里根本不是甜的。



    老人死时的血溅进孩童眼睛里,热的发烫,几乎错觉是眼泪。




    那天是他的生日,他以为,那颗糖是生日礼物。




    从黄昏一直跪到天黑的孩童手指微屈,拈了一颗金平糖快速放进嘴里。





    好甜。    





    孩童推开祠堂的门,烛光从他身后流泻,月光照在那张漂亮的脸上,似神明降世。



    神明垂眼,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在路的尽头,那月光也无法照亮的黑暗处,有人提着一盏白灯笼,半星灯火阑珊映着那人侧脸半明半暗,似是百鬼夜行中的妖物。




    他们隔着这段青石板路遥遥相望。




    孩童踩着浅踏一步一步走到少年身边,须臾,他问:“……你在做什么?”



    “在给您找象牙扇。”少年的尾音散漫,他把灯笼递给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弯腰将象牙扇系在孩童腰带上。



    孩童再一次垂眼望向那双鸢色的眼,白灯笼映在那人眼底,像秋池倒映着两盏小月亮,夜色掩映下温柔的不可思议。



    太宰治垂眸看到明显被动过的白纱袋,轻轻笑了一声,那秋池里的月亮也荡碎成点点波光,“喜欢吗?”



    他问的是金平糖。



    蕴藏着一整个宇宙繁星的眼眸中清晰映出那两盏月亮,孩童点点头,“喜欢。”




    不管是糖,还是人,都喜欢。




    两人踏着月色回到长廊,小少爷挑着灯笼,流萤在夜色里溢散,萤火星星点点的光点缀在庭院之中,镜花水月般虚幻的美。



    灯笼柔和的光线映亮孩童半张洁白无瑕的侧脸,垂在耳边的白色发丝也流淌着月光。太宰治看了一眼孩童眼底浅浅的雀跃,放任了孩童抓着他衣角的手。




    他们缓缓行过长廊,庭院里风吹动树叶带来热闹的蝉鸣——在这个万物生长的盛夏。




    幼小的孩童稚嫩的手抓着少年的衣角,少年垂眸仿佛带着神明俯视众生的温柔。




    前路仿佛没有尽头。




    进了内室,尽心尽力的伴读为小少爷解下白纱袋和腰带,脱下羽织和外衣,只留下中衣,亲手梳理了那头月光织成的银白长发。




    世界像侍奉神座上的神一样对待这个孩童,用月光、萤火、蝉鸣来供奉他;而他像对待孩童一样引诱这位神子,用糖果,灯笼,好奇心让神明一步一步自愿走下神坛。




    “我是五条悟。”




    在太宰治拉上隔间木门前,高兴过头的孩童趴在榻榻米上终于开口。



    我是五条悟,不是所谓的神子,也不是他们说的怪物。



    所以,你可以靠近我。



    “……”他想说五条家小少爷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孩童稚嫩的、未尽的言语就像写在脸上一样清晰可见。



    神社的庭院里,被众多孩子嬉闹着说是“怪物”的白发孩童独自一人站在檐下,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像是离群索居的神明*



    如此的漠然,如此的傲慢。



    ——这就是,神子的代价。

    ——还是个孩子呢。



    太宰治垂眼,望着那双比玉石剔透,比萤火明亮的眼眸,他轻声道:“嗯,我知道了,少爷。”



    “……”



    五条悟下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神性又明澈的蓝眸看着他,没说话。




    太宰治几乎纵容地轻叹一声,“好梦,悟君。”




    “治也是。”




    躺在榻榻米上,五条悟有点睡不着。他侧身看着隔间的光熄灭,白灯笼还亮着柔和的光,将小小的墙角笼罩在光线下,小小的纱袋在光下几近透明,显现出里面五颜六色的金平糖。




    那是太宰治送给他的一盏月亮和星星。

    他还叫了他的名字。




    等到明天,又可以见到这个人了。




    太、宰、治。




    孩童用被子盖住脸庞,白色长睫在眼下落了蝶翅般的阴影,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伴着柔和的光线与隐约的蝉鸣声,他坠入了梦乡——





    ——坠入了这个万物生长的盛夏。










*出自普希金《我的名字》

*五条姓氏的日文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出自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真的很喜欢夏天的相遇。

太宰先生是抱着目的来五条家的,但他与被剥夺了童年的孩童共度了一个普通的盛夏夜晚。

会有后续。


《情人节舔奶油事件》



p2是模板,来源@萍果爱画画 



“看到了吗,这是我的。”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啊.

【五太】共犯(二)

我真的好菜,不务正业的画手开始自割腿肉写文

希望大家喜欢